生如夏花 去如秋叶

□沈恩孚

随着人流，我走出了剧院。话剧《生命行歌》演出结束了，我的思绪还沉浸在剧情中，萦绕我心头的不仅是演员的精湛演技，还有两首诗。

第一首诗是《飞鸟集》第82首，剧里引用了其中最著名的两句：“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作者是印度诗人泰戈尔。

剧中的主人公，是舒缓疗护病房中的病人，他们准备在这里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在他们身边的是陪伴、关怀他们的医护人员。在这特定的环境中，引用这两句诗显得特别贴切。导演在艺术处理上，做得也很到位：把这两句诗放大，展现在顶幕上，让观众看得明白；又通过演员充满激情的演讲，使诗的意境和戏的主题得到全面提升。

生与死，是人生的两个端点。生是偶然的，自己无法选择；死是必然的，人人无法回避。偌大的世界，每天有人出生，也每天有人死亡。然而长期以来，我们谈生是欢喜、眉开眼笑的，谈死是沮丧、认为“触霉头”的。虽说能够理解，但过分忌讳死亡，容易漠视人生规律。

第二首诗是白居易所作的《赋得古原草送别》：“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诗人用草的一岁比作人的一生，既形象又生动。人类社会一代代地更替，正如野草“一岁一枯荣”。草有枯荣盛衰之规律，人有生老病死之常态，这是万物生长的自然法则，理应正面视之，泰然处之，无须远而忌之。

剧中搭配诗歌《赋得古原草送别》的背景音乐优美动听，使人陶醉。孩子们歌咏时，那娇嫩稚气的童声、动听的旋律让人动容；病员们歌咏时，那浑厚苍老的声音、乐观向上的情绪感染着观众。导演安排垂危老人和活泼孩子同台登场，同唱一首歌，深化了新老交替的主题。

离世是自然规律，如何离世则需要人情关怀。优雅地、体面地、有尊严地离去，是世人共同追求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