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

□杨立菁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的手中紧攥着今天的考试卷。我紧紧盯着的，是那刺目的分数。红色水笔划的那一栏，红得刺眼。脑中空荡，不知在想什么。耳畔是呼呼狂刮的风声，以及雨点落在地上的啪嗒声。

攥着试卷的手颓然放下，无力地耷拢着。朦胧的眼前突然出现的是老师复杂的眼神。我的眉头紧蹙着，心头如同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握着一般无法舒展。

风越发猛烈了，雨点也越发急促了。天空是如此低沉灰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我抬起头，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斜斜地交织在一起，轻薄的纱一层层的，笼在绿油油的田野上。一切是那么朦胧，唯独那绿，绿得晃人眼。

我的心慢慢陷入无尽的迷惘中……我无数次地怀疑过自己，无数次地想着“就这样，放弃吧。不管你有多么地努力终是徒劳无功……”可命运竟是如此捉弄人，它在我绝望的时候，又给我了渺小的希望，却又立马夺去。我累了，不想再去做那些无谓的争斗了。

雨还在下，但似乎小了，疏了。风却依旧刮着。

我将头低低地埋于臂弯之间，手臂上有一丝温热。许久之后，我吸了吸鼻子，抬起头。依旧拿起那张已卷皱了的试卷。真的要如此下去吗？真的要如此下去吗？——不！心中还是不服气，心中还是不肯轻易放弃。当一只蜗牛找到自己的驱壳，虽可以远远地躲避这道坎，不去触碰它，不再被它所伤。可是，那道坎，依旧在那里，就那样直直地竖立着。真的心安吗？真的痛快吗？心里真的过得去吗？——不是的！

我明白自己终究是个倔强之人。即使会抱怨，即使会迷惘，会想要放弃，会自我否定。但最后跌跌撞撞，兜兜转转还是会抱着一颗坚定的心向前走去。

向着光，立身而行。

雨还在下，滴滴点点敲打在我的心头。望着缥缈的远方，我抿抿嘴，敛敛眸。再次抬起时，已是一片清明。雨点所折射出的微微光亮，竟是如此地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