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泾顾氏宅

□柘湖侬

路过朱泾东林寺东侧的东林街，这里，保留着原来老街的一些样子，沿街的店开在老房子群落里，带来了市井的喧闹，在喧闹中，有处幽静、老旧、洋气的顾氏宅，不同于平常的房子，让人侧目。

穿过沿街店铺合围的短弄，东林街100号就呈现在你的目前，老楼有些破旧的样子，但却有着西洋之风，为中西合璧的民国老洋房，当地人叫这幢房子为“顾家大楼”。

新中国成立前，楼主是姓顾的一户人家。后来，随着社会变迁革新和时间“淘洗”，栖居在里面的人象走马灯一样的变换。“里厢住的人家可多了，嗯，象七十二家房客。”一位居住在这里的阿婆略显夸张而面带笑意的告诉我。

这是一幢两埭两层楼建筑。有前院，前院的围墙上，间种着丝瓜等植物，有的丝瓜开始占据起了高点，通过藤蔓的牵线，与墙外发生了关系，而几只或大或小的丝瓜，错落着垂吊着，把一面老墙勾画的几分写意与生动。

老早，入口处的高墙，大约是只凭借一扇前门入内的，如今的门墙还能见到门槛石条的位置印记，现在的主入口为拱券门，一二层结合处为罗马线装点，窗子则是中式格式窗，过甬道后，是两楼之间的天井（庭院），庭院左侧还有一架木楼梯。

抬头看，顾家大楼的瓦是黑瓦，檐下的装饰花纹却是欧式的,窗户是木格的，玻璃和窗下却是点缀着西洋情调，更不用说那些高大的廊柱、拱形的门、彩花的地砖和墙砖，传统和西洋结合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第一埭的洋气多一些，越往里走，越是中国传统的况味，让人感觉这幢房子有趣的风格。

听一位朱泾人的爷爷说了一点关于这幢楼的故事。说是顾家大楼的主人是一个小军阀的军师，此军阀与另一势力对抗，给了他一箱钱去买武器，他想想反正买了也是输，就拿着这笔钱回了朱泾，造了这座楼。这座楼的水泥板都是现浇的，可见这户人家的“底盘”有多厚。民间故事传的有模有样，让人颇感精彩，但有几分真实，却是有疑问的。

100号隔街对面的99号，是一幢比100号高一层、更显西洋的老房子，底楼门廊为4根爱奥尼式水泥装饰柱，据说，与99号楼是顾家的两兄弟，阿爸是同一个。在老城朱泾，顾氏似乎并不算显要的大族，但也是出了不少人物，譬如南社人中的顾骏、顾宝瑚、创办柘湖小学堂并任校长的顾骝、担任科学家高锟少年家庭老师的顾荩丞、顾建中等，当然这些顾姓与顾家大楼的顾之间是否有关联，这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走上蹭的光亮的阶梯，“咯吱咯吱”，木头的圆头的扶手，也已是被多少人摸了千万遍的样子，作为后来者，我们没有看到那些打扮入时的穿旗袍的闺秀、戴礼帽穿斜襟衣或礼服的先生，他们穿行在时间里，已成了周遭人口中断断续续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