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最后一期了哦!

我知道了

2021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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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四版:校园
2021年04月16日

地上的”云朵“

金山中学新疆部 艾法儿

我生长在祖国西北的新疆建设兵团第八师石河子市,那里,是新疆棉生长的摇篮。我的童年也与棉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大片的试验田,是我儿时最大的游乐场,那里的棉株、野花,狗尾巴草,陪伴了我度过那些快乐的时光。

那时我未满六岁,幼儿园放假的时候我无处可去,父亲就把我拉到农田,给我戴上巨大的草帽,告诉我可以在这片农田上放肆奔跑。当然,我也不能随便去破坏地里的棉株。农田很大,我总是会跑着跑着就迷失在一片绿色中。我看见许多小蚂蚁从隔壁葡萄试验田那边搬运着一颗绿色的葡萄走向他们的小家。他们总是小心翼翼的绕开这些棉株,它们难道也知道这是棉农们今年的希望吗?我揪下狗尾巴草别在耳朵上,采下野花做成花环献给父亲——幼儿园的老师也会给表现好的小朋友奖励小红花呢!但父亲要做的工作太多了,他常常农田实验室两头跑,没有时间和我玩耍,于是我只能对着棉花发呆。

我的父亲是北疆最大的棉花基地的一名科研员。父亲说他之所以在高考时填报农学,是因为他打小就和棉花生活在一起。早些年兵团响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开始大面积种植棉花。我的父亲正是在那个时代出生的。从他有记忆开始,农田里便生长了大片的棉花。那时祖父常常告诉父亲,正是那片雪白的棉花在供养着这片土地上的人。父亲说,“棉花”在他心里的地位和“家”一样重要。

父亲的心情也随着棉花而变化。他有时很快乐地炫耀:“这一代棉花发芽率很高啊!”有时对着一组枯萎的棉株,不满地嘟囔道:“哎,抗病性还是没有变化,这可怎么办啊。”在工作中,硕士学位的他却依然对自己的学术理论不够满意。为了家乡的棉花育种事业在本土更好的发展,他选择来到南京农业大学继续攻读博士学位。父亲一辈子都在守护那片白色,别人问他怎么想的,他打趣说:“我这辈子也就能种个棉花了。”

那分明是一种自豪的语气。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棉桃慢慢长大。在九月的某个日子里,深绿的农田渐渐变黄,然后就会浮上一层无瑕的白,那就是真正的棉花了。农田的枯黄就被大片的白色所覆盖,丰收的季节到了。将近十月,父亲一边忙着用采棉车采摘棉花,一边从不同的植株上采样并送检实验室。这个时候我就不能跑到田里面乱疯了,需要腾出位置给这些大家伙驰骋。偶尔也能见到住在附近的棉农,他们看见我会惊奇的说:“啊!你是不是那个少数民族专家的儿子!”然后他们会高高兴兴的用夹杂河南口音的普通话夸赞我的父亲是多么平易近人,怎样给了他们很大的帮助。他们还会成群出现在田边,手里举着刚采好的棉花,向彼此热情地招手,乐呵呵地笑着,笑得比棉花还要纯洁。他们还塞给我一团棉花,问我是不是很白很柔软。我望望手中的棉花,又望望天空,十月的晴空万里无云。“一定是天上的云朵变成了这些棉花。”我告诉他们。

然后,我也长大了,离开了父亲和那片绿色,来到四千公里外的华东地区读书。去的地方多了,见识也变广了,却发现那些城市千篇一律的玻璃大楼也没什么特别的。有时我出神的望着玻璃大楼反射下蔚蓝天空的朵朵白云,会觉得那是挂在天上的棉花;我的心绪却早已跑回故土,寻找长在地上的云朵。洁白的云海,轰隆的采棉车,棉农的欢笑,那何尝不是幸福的生活?

偶然听到新闻,无赖媒体终究是没有放过那片白色,诬陷所谓“被迫劳动”,声称要抵制新疆棉花。他们给我纯白的回忆泼出了脏水,棉花在他们的有色眼镜下蒙上了一层灰褐。家乡的一切都湮没在虚无的“真相”中。也许,人们再也不相信棉花是白色的了。

可是我知道,家乡的棉花,从来就是白色的,而且永远会是白色的。

指导老师:倪慧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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