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兔年
□沈学印
在人生的道路上我已走过近一个整圈,六个苦乐参半的本命年,让我尝尽人间滋味,倍感凄楚,既有所得,又有所失。每到年终岁尾,我都感到即将走来的清寒岁月,就像一位独立孤舟的白发老翁,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面目神情、精神状态,都散发着一股清冷高傲、纯洁神圣的气质,让我不敢与之亲昵。
我的出身贫苦,贫苦中长大的孩子自知道路艰辛,成长艰辛,生活艰辛。
第一个本命年,就让我赶上了三年困难时候,国家都在过紧日子,老百姓更是不消说了 。
那年,我得过伤寒,得过关节炎。虽说上学了,可连个马粪纸的练习本都买不起,书包还是布袋改的,但背着它却喜地欢天;春天我开过荒种过地,采过野菜钻进树海;夏天我去过河里钓过鱼摸过虾,跑到生产队玻璃窖里偷过西红柿和黄瓜;秋天我推过独轮车,把一车车果实踉踉跄跄运回家,跟大人去田间地头溜过马铃薯捡过黄豆;冬天最好玩,我在冰上雪里撒着欢,上山捞柴火时曾把舌头粘在斧头上,痛的直跺脚却把眼泪生吞咽下。
参加工作那些年,事业是要务,干好是本职,“热爱是最好的老师,”我要辉煌我就得付出双倍的辛劳和历经数次的摔打。
“一本书主义”是我终生奋斗的目标,我要为它竭尽全力,摸爬滚打,为此付出,我骄傲我潇洒。
终于可以停下工作、退休回家。这时我惊觉,岁月已暮,夕阳在下。兢兢业业工作的那些年,竟不知过往的本命年怎么走过,兔年的岁月没有留下任何可圈可点的年华,那些回想彼时就能激起的浪花都在那里潜藏,被谁描画。如当下的我,还直愣愣地站在白发老翁面前,看他一脸沧桑,一身风霜,想走近又不敢走近,想亲近又不敢亲近。
腊月终将行至年关,新故又处交替之际,该反顾的一定反顾,该调整的一定调整。生活要慢下来,笃行的脚步却不能停歇。虽然都是为碎银两辗转奔波,却不能恍恍惚惚,拉拉杂杂。习惯忙碌的我,该去写作还去写作,该去爬山还去爬山。
兔年来到,那就抛弃所有烦恼,重新思考,该怎么与新岁亲昵,潜心度日,亲近兔年,以免辜负。
我真的想适时放下手中琐碎,心中繁芜,去远处爬山,与自然对话;去围炉泡茶,无需奢华;去枕书而眠,不恋年华,回归自身,与己对话,闲坐叙家常,与亲人对话,慢度岁末寒冬,敬颂冬绥年华。
“岁月如驰乌兔飞。奚奴空负锦囊归。”
兔年来了,我当不负卿心,亲近兔年,我自笙歌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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